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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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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雜

那雙美麗的灰藍色眼睛盛滿了覆雜的情緒,讓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他讀懂了她眼裏的憐惜和痛苦,事實上,西弗勒斯並不希望別人可憐他,他憑借自己的實力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沒什麽人會可憐他。但是換成了是阿狄麗娜,他就覺得心臟仿佛被泡在溫水裏一樣,熨帖極了。還有那熱烈的,仿佛將他靈魂燒穿的愛意——西弗勒斯無數次考慮這個問題,阿狄麗娜對他的愛還在不在?她竭力讓他們的關系表現得清白,不願在他面前洩露半分多餘的情緒。這讓他摸不透她的心思。

困擾他良久的問題猝不及防得到了解答,一瞬間的狂喜過後,是無止境的酸澀和痛苦——她還是別人的妻子,而他的命運早已不由他一人掌握。倘若情感可以戰勝理智,西弗勒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阿狄麗娜逃離這見鬼的一切,遠遠的離開英國,遠離這些糟心的東西,救世主,黑魔王,將這一切都拋開——這樣,憑他們兩人的能力,未嘗不能擁有幸福的未來……

然而,他們都不是感性的人,家族,親情是阿狄麗娜心甘情願套上的枷鎖,悔恨,責任是西弗勒斯不能推卸的鐐銬。

“阿狄麗娜……”

西弗勒斯終於還是出聲打斷了她的沈思——再多一秒,他恐怕會抑制不住自己將她擁入懷中,吻她霧蒙蒙的眉眼,如果梅林真的能聽見,他願意付出所有換心愛的女人眼睛裏永遠不會有哀愁。

“西弗勒斯!”

阿狄麗娜猛的擡頭,和站在二樓還穿著睡袍的西弗勒斯遙遙相望,她的眼中還有沒來得及收斂的情意,而他眼中的覆雜亦讓她感到手足無措。

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阿狄麗娜不允許自己再想下去,說不清楚是怕希望落空,還是害怕如今這樣危險的局面出現更多未知的變動。

審時度勢,瞻前顧後的斯萊特林,總是擅長錯過情意相通的時機。

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阿狄麗娜便調整好了狀態,依舊是那個儀態萬千,莊重可靠的多洛霍夫夫人。而西弗勒斯,也恢覆了往日毫無波瀾的表情。

阿狄麗娜幾乎可以預料到將會被怎樣犀利刻薄的毒液噴灑,對於自己這樣不請自來,擾人清夢的客人,還能指望主人給自己什麽好臉色呢?

事實上,在看到阿狄麗娜很快就收斂好情緒——快到倘若不是他在樓上默默觀察了她那麽久,很有可能什麽都察覺不了的時候,西弗勒斯沒有來的感到煩躁,抑制不住的想要毒舌問候她一番。可轉瞬又回過神來,自己的心態太過莫名其妙,理虧的情緒讓他收起了那些不中聽的話,長長的句子在舌尖繞了一圈,說出口的,僅僅是一句——

“阿狄麗娜,先坐。”

阿狄麗娜受寵若驚的坐下,他似乎是忘記了自己的衣著在客人面前並不得體,阿狄麗娜處於隱晦的心思,或者避免再冒頭被毒舌攻擊,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

“那麽,你來這裏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哦,是的。”阿狄麗娜狀若無意的瞟過他的左臂,“昨天晚上,魁地奇世界杯的場地上出現了黑魔標記。”

阿狄麗娜盡可能平靜的去描述,但是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西弗勒斯面色冷凝,果然——昨晚他熬制魔藥的時候,左臂上的標記突然強烈的刺痛起來,有讓他不能自如的攪拌坩堝。他從不排斥把事物往最壞的方向去打算。他定定的望著阿狄麗娜,等待她講出最終的審判。

“不是計劃裏的人,盧修斯說,那個標記,灼燒的格外厲害,那個人如果回來了,不會這麽輕飄飄揭過——我們猜測,可能已經有人找到他了,並且,為他所用……”阿狄麗娜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能感覺到對嗎?他的力量在增加,甚至比十四年前更加恐怖——我簡直不敢想象,這太可怕了!”

西弗勒斯說不清楚,她的眼神,還是黑魔標記,哪個更能讓他燃燒。“別太擔心,馬上開學了,索希爾待在霍格沃茨很安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不可控制的那一步——阿狄麗娜,我在,我曾承諾過,會盡我所能保全你們的。”

西弗勒斯揮動魔杖給她倒了杯熱茶,事實上,他的內心並不平靜,只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讓眼前的人對此再過多的憂心。

西弗勒斯和盧修斯在書房到底說了什麽,阿狄麗娜和納西莎無從猜測的。她們靠著椅背翻著手中的《預言家日報》,麗塔·斯基特依舊熱衷於危言聳聽,倘若不是他們親身經歷過,可能真的會相信那天從樹林裏擡出來了不少屍體。

“魔法部這下亂套了。”盧修斯有些疲憊的闔了闔眼,他在魔法部有著不小的權柄,這些天又在為那個人的事憂心勞碌,整個人看起來都頹唐了不少。

“魁地奇世界杯剛出事,又要舉辦什麽三強爭霸賽,在霍格沃茨——這比賽有一百多年沒辦過了,我真慶幸他們不是毫無準備,至少得十七歲以上才能參加,”盧修斯想到自己那個爭強好勝的兒子,“不然,我真擔心德拉科會不怕死的去挑戰。”

“盧克,德拉科有分寸。”盡管心裏也讚同盧修斯對德拉科的評價,納西莎還是忍不住替兒子辯駁。

“恐怕不止這樣,霍格沃茨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你們絕對想不到是誰。”西弗勒斯涼涼的聲音傳來。

“阿拉斯托·穆迪。”

盧修斯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穆迪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他不是退休了嗎?”

見鬼的,穆迪那個瘋眼漢,如果說亞瑟整天盯著他們,就像狗盯著骨頭,那穆迪一定是一條最瘋的狗,每每碰面都恨不得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這位經驗老到的傲羅顯然對他們逃脫指控的說辭敬謝不敏。

阿狄麗娜沒親眼見過穆迪,但是以前,安東尼還沒進去的時候,對鳳凰社成員一半的詛咒和謾罵都是向著這位去的。

“阿茲卡班有一半的食死徒都是他抓到的,即使如今他退休了,恐怕對我們的敵意也不會少,那德拉科和索希爾在學校怎麽辦?我可不會相信他是個和善的教授。”納西莎說出來阿狄麗娜的擔心。

“沒得改了,是鄧布利多親自邀請的穆迪,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事他當然也聽到了消息,沒有什麽比一個傲羅在學校更能保護他的黃金男孩了。”西弗勒斯顯然對穆迪也稱不上喜歡。

“叫德拉科今年安分點吧,索希爾我倒是放心。”對於穆迪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盧修斯也是束手無策。

“被針對肯定是必不可免的,我只盼著他有點教授的自覺,不要對孩子們動手才好。”一想到安東尼那個糟心玩意兒還是穆迪抓住的,阿狄麗娜就對索希爾的處境感到一陣頭疼。

“鄧布利多會約束他的。”西弗勒斯語氣硬邦邦的,他對寬慰人這事實在不拿手,斯萊特林的毒舌院長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這樣安慰人了。

德拉科還不知道他將要面對什麽,只三強爭霸賽要在霍格沃茨舉行這個消息,就夠把他的頭腦沖昏了,從魁地奇世界杯回來後低迷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哦!爸爸,這麽說還會舉辦舞會——這簡直太棒了,我得訂做一身新的禮服,哦,還要寫信告訴潘西,我想她很樂意和我選擇同樣款式的裙子。”

盧修斯看著沈穩了沒兩天又跳脫起來的兒子,心內感觸也是覆雜萬分。他一直知道德拉科的性子太過張揚,頭腦又有些單純,以往這些在他看來都不是問題,馬爾福有張揚的底氣,也不怕得罪人。他像德拉科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在戰戰兢兢跟那些純血家族的老家夥們周旋,跟在那個人的身邊出生入死,自然不希望兒子和他一樣。他有意放縱他長成這樣,有擔心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德拉科能不能擔起馬爾福的未來。

“德拉科,訂做禮服的事去找你媽媽,別在我跟前晃悠了——還有,二年級不允許參加舞會,假如索希爾想要參加,我想你不介意給他介紹一個舞伴。”

沈浸在興奮中的德拉科儼然沒聽出來自老父親的嫌棄,想到自己的好兄弟索希爾倘若不能參加這樣有意思的舞會,那該是多麽可憐。那點微薄的良心讓他感到有些愧疚——要不是爸爸提醒,他差點忘了索希爾了。

阿狄麗娜其實並不想索希爾聖誕節留在學校,這樣她又要一整年過去才能再見到他了。不過被德拉科和索希爾兩個人用殷切的眼神看著,拒絕的話也實在說不出口。

“好吧,我會給脫凡成品店寫信,給你也訂做一身新的禮服,也許,還得給那位好心邀請你的小姐準備一件禮物”

索希爾在同齡人裏並不矮,但是和四年級的女生比還是差了點距離,阿狄麗娜有點擔心他那小胳膊小腿能不能在跳小步舞的時候將舞伴托舉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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